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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 

「母后…」小美利安多躺在床上,臉頰因發熱而通紅。

 

美麗的皇后坐在他床邊,替他更換已經變暖的毛巾。「還很難受嗎?」母親親切的慰問,溫暖的雙手輕撫孩子的臉頰。

 

美利安多堅強的擠出個笑容︰「已經好多了。」

 

母親苦笑一下,心痛這個倔強的孩子。「很快就會好起來。」說罷輕輕親吻他的額頭,然後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

 

「母后…」小美利安多這時候才展露出一個屬於這種年紀小孩應有的難過表情,他拉著母親的手,撒嬌道,「不要走,陪我…」

 

母親笑了,輕輕拍拍他的手背,溫柔親切的在他耳邊道︰「沒關係,你的天使會守護你。」

 

「天使?」他朝母親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站在一個小女孩。因陽光反射,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可是,她的身形很熟悉…

 

然後,一陣香氣撲鼻,美利安多深深吸了口氣。

 

「天使會守護著你,母后可以放心了。」

 

「母后…」雙手放開,美利安多任由母親離開,心中竟沒有了之前的孤獨感覺。

 

「我的孩子拜托妳了…」

 

******************************

「母后…」睜開雙眼,是熟悉的天花。身處的,是熟悉的床,還有熟悉的家。

 

是夢嗎…?薩古斯眨了眨眼,深深呼了口氣。不過,夢中的氣味仍留在這裡。

 

然後是一陣熟練切菜的聲音。薩古斯緩緩把頭轉向聲音方向,是一個熟悉的身形。對方正在切菜,同時還準備其他的湯料。由於夕陽紅光反映,所以看不清楚她的樣貌,不過,他可以肯定的叫出對方的名字︰「諾茵…」

 

站在開放式廚房前,正準備晚飯的女性轉過頭來,對著他微微笑了︰「已經醒來了嗎?」

 

他也回報一個微笑。

 

諾茵放下手上的工作,用圍裙抹一下手,走向他。薩古斯坐了起來,感到身體很沈重。對啊…他今早發現自已發熱了,然後就昏昏沈沈的睡著了。原來太陽已經下山,他整整睡了一天。

 

諾茵把額頭靠向薩古斯的前額,然後抬起頭來平穩的笑︰「退熱了。」

 

「已經好多了。」薩古斯也回報一個笑容,雖然仍是一臉倦容,但他仍盡量擠出一個精神的樣子。

 

諾茵拿著一個碗子,坐在床邊︰「一整天沒進食,肚子很餓吧?來吃點粥。」她把白粥放到口邊吹涼,再遞到他嘴邊。

 

「粥?」薩古斯聽話的吃著,他對這個名詞感到很奇怪。

 

「是稀米飯。莎莉說中國人生病時都吃這個。」她送來第二口,「我加了雞蛋絲,香口又有營養。」

 

真美味…心裡這樣稱讚道,但薩古斯沒說出口。

 

「沒上班嗎?」他隨口的問。

 

「今天休假。」諾茵的聲音總是那樣溫柔,「挑在假期生病,你真會選時間。」

 

一陣自嘲的苦笑。說起來,他已很久很久沒生病過了。長期接受軍人的訓練,擁有強壯體魄的他沒想到自已竟會突然發熱。然後…一大早醒來已經頭暈眼花,眼冒金星了。之後的事也記不起來…但對於諾茵會出現在這裡,他一點不覺奇怪。諾茵本來就有他家的鑰匙,不時會替他打掃家居,他早就習慣諾茵在他家中出現了。

 

「已經在準備晚飯了,要在晚餐前多吃一點嗎?」諾茵邊餵邊詢問。

 

「要…」反應慢了將近半拍才回應。

 

諾茵像取笑孩子一樣笑了出來。同時間,電話響了。她把粥碗遞給這個病人再去接電話。

 

「你好…是莉莉娜嗎?」

 

薩古斯接過碗,邊吃邊望著這個身影。穿起圍裙的諾茵看起來沒有半點強桿軍人的影子 她本來就更像個溫柔的教師。穿上素色裇衫和及膝短裙,她看上去地地道道的像個普通女性一樣,溫柔、親切、體貼。也許這妝扮更適合她。

 

「他醒來了,精神還不錯。要跟他聊聊嗎?」諾茵把電話交給他,「是莉莉娜。」

 

薩古斯接過電話,聲音回復半點輕快︰「莉莉娜?」

 

「哥哥,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沒事了。」莉莉娜的聲音也很輕鬆。

 

「妳在哪?」

 

「在開會,現在休會中。」能聽出莉莉娜在伸懶腰,「今早知道你生病時嚇了我一跳,沒想過你竟然會生病。」

 

「我看來像異於常人嗎?」一陣輕快的笑聲。

 

「本來很擔心,」莉莉娜道,「幸好諾茵小姐在。」

 

薩古斯瞄了瞄在為小盆栽灑水的諾茵。諾茵小姐…怎麼這個名詞今天聽來會如此不順耳?

 

「那麼,哥哥你要多休息,我明天會回來,到時候再來看你啦。」

 

掛了電話,薩古斯凝視著在移動的女性身影。做菜、掃地、灑水,她怎樣看也像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家庭主婦嗎…〉有她在,真好。

 

這樣優秀的女性竟然願意留在自己的身邊,對他而言這真是莫大的福氣。可是…

 

我能配上她嗎?我這種人…這個早就存在他心中的問題,突然又浮現出來了。

 

「露洛莉亞。」他不自覺的輕輕呼喚。

 

「怎麼了?」聽到他的低吟,諾茵有點奇怪。他喚她作…露洛莉亞?

 

薩古斯凝視著她。諾茵因疑惑而稍稍皺起眉。她在床邊坐下來。然後,內心本來在困擾的男性把頭挨向她懷中。

 

「我頭痛了。」輕輕的吐出一句。

 

先是一眐,然後,諾茵倏然笑了出來︰「怎麼又撒嬌了?」她輕輕掃著他的背部。這個男人,無論是甚麼形式,總會依賴著她,向她撒嬌。

 

薩古斯把頭移向她肩膀,抱著她。內心突然清晰了。有需要把問題想得太複雜嗎?最重要是,心愛的人就在自己身邊,就近在咫尺,那還有甚麼需要顧慮呢?

 

我大概真的生病了…這刻的薩古斯滿足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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