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irain's Sanct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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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界限
全一章 

北歐舊山克王國南區--


  難得放晴的天空,太陽綻放出溫煦的光芒,大地上的積雪有的變薄的跡象,在距離以前舊聯合基地三公里處外,不知何時蓋了一棟別墅。在無止盡的華爾滋事件後,舊聯合和OZ的軍備基地均呈廢墟狀態,在莉莉娜達利安外務次長的和平主義推動下,地球圈和殖民地圈的關係漸漸友好,在人民的眼中,的確是漸漸走向和平之路。

  「傑克斯,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深藍色的瀏海側梳一邊,臉龐的英氣會讓第一眼見到她的人以為是個位帥氣青年。的確,在著軍服時她是個男裝麗人,但隨著戰爭的結束,她也開始過著沒有軍服的日子。是的,她的名字是露克蕾琪亞諾茵。

  「是啊我想會來這裡的,大概也只有妳了吧。」別墅的陽台上,一名金髮青年倚著欄杆,目光眺望著遠方,月金色的長髮隨著微風瓢啊飄,嘴角擒著剛揚起的微笑。

  「這裡可以將山克王國看得很清楚嘛。」諾茵緩步到他身旁,目光落在與他相同的地點,那裡是已故國山克王國的遺址,而這棟房子則是傑克斯的私人別墅,之所以選在這裡,是為了懷念故國亡鄉嗎?諾茵有意無意地瞄向傑克斯。

  「是啊,這裡的風景很不錯。」灰藍色的眼眸始終沒有移開視線。

  懷念嗎?那曾經存在的親人與家庭。

  哀悼嗎?那早已逝去的千萬個生命。

  後悔嗎?那條自己親自選擇的道路。

  愧疚嗎?那雙不能碰觸和平的雙手。

  他閉上了雙眼,慢慢品嚐這其中的苦澀。

  「傑克斯?」注意到他臉上些微的表情變化,諾茵雖然沒有讀心術,但也能猜到他心中想的七八分,只是……

  「不,沒甚麼。」傑克斯收回遠望的目光,這才正視諾茵。

  他其實是不願她說出來的。

  「對了,對於你上次提議的事,莎莉他們同意了。」諾茵邊走進屋內,邊提起上次傑克斯拜託她轉告給【預防者】的事。

  「哦?是嗎。」傑克斯將火爐燃起,雖然外頭是放晴了沒錯,但是由於積雪吸熱溶化的關係,此時的天氣比下雪時還要冷。「我還以為和平的時代來臨了,對於這個提議大概沒人會想採納吧。」他莞爾一笑,看來他那位妹妹的和平主義實行得很成功嘛?至少人們還沒有被真正和平的論調給沖昏頭,認為一切只要沒有軍備跟武器就行了。

  「呵,不過事實證明這方法還是有可行之處的。不愧是以第一名畢業的呢,傑克斯。」說著說著,倒也想起以前的事了。

  「諾茵,妳不會是在記恨吧?」唉,說她運氣不好嗎?誰叫她剛好跟自己是同一期畢業的呢?他從玻璃櫃中拿出一瓶酒和一對高腳杯,優雅地將酒倒入杯中。

  「記恨?嘿若說還沒認識你之前,我的確心有所不甘呢。」接過傑克斯遞過來的淡酒,她在清澄的玻璃杯中,看見了倒映的自己。「記得嗎?當時在學校裡的成績排名,不論是紙上較勁或實習演練,我老是追在你的後面。」她閉上眼睛,開始陶醉在記憶裡,微笑。

*     *      *


  「露克蕾琪亞諾茵,這次妳的表現也是相當不錯,希望你繼續保持下去。」被稱為魔鬼教練的艾德教官,破天荒地難得稱讚學生。或許,眼前的這位學生是全軍官學校少見的女性實習兵吧?她的眉宇之間有著傲人的英氣,這使得她即使天生在其他男學生中顯得纖細嬌小,但卻不會被忽視的原因之一。

  諾茵看著全校的排名成績單,看見自己的名次還是老位子,她就不禁皺眉。「傑克斯馬吉斯」又是他啊………

  「諾茵,妳認識他啊?」艾德教官隨即露出欣慰的表情,「其實妳也不用太在意,我也曾教過他,他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所謂後生可畏,大概就是形容傑克斯這種人吧?

  「不,我不認識他」麗人依舊擰眉,「不過,教官他真的有您所說的如此優異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倒想看看那個名為傑克斯馬吉斯的人是否真有三頭六臂,不然為何總是超越她?自視甚高的自己當時的確是不肯接受的。

  「是啊,天才這個字眼用在他身上真的一點也不為過。」


#     #     #


  『傑克斯馬吉斯是吧』居然能讓魔鬼教練艾德教官予以如此高的評價,看來這人也不是泛泛之輩不過,這樣的人會是怎麼樣的人呢?諾茵分散的注意力被教官的聲音拉了回來,此時的時間是校園的大型聚會,師長們將全體學生集中於操練場,正在台上訓話---

  「你們聽好!等會再過30分鐘,將開始舉行【生存遊戲】淘汰賽,對象是全校學生,不分班級別,亦不分年級別,以抽籤為主,隊伍分為五旗---赤、黃、白、青、黑等五陣營,人數均相等,時間限制是十二小時結束。如有意外事故,每人身上皆有紅色信號煙火,點燃後教官們和醫護班將會火速趕至現場。藉由淘汰留下來的軍生,將由高級長官頒獎,以及獲得校外實習的機會,請各位努力把握機會,以得到最高榮耀!」教官在宣布完之後,底下全員皆呈戒備狀態,等候發號司令。

  【生存遊戲】,類似漆彈叢林戰的遊戲規則,參賽者可以自由選擇任何武器,不過為了避免造成傷害,一律由校方提供無殺傷性武器,例如:槍械是漆彈槍,刀器類為逆刃劍身(也塗有顏料),手榴彈改為催淚瓦斯,被擊中者(以留下記號為準)或無法繼續比賽者出局。而舉辦這種比賽的用意,則是為了讓學生體認接近真實的實際戰鬥而設計出來的團體課程。

  「無差別淘汰賽嗎?」這是她入校以來第一次參加這種團體課程,雖然之前也有耳聞過教官或學長們提過;對於新生來說,要與資深的學長們一決高下的淘汰賽,實在是一場挫挫菜鳥銳氣的下馬威。但是她倒認為是一種能測出實力與潛力有多強的比賽,雖然一開始的條件就是不公平的,但是落在實際的戰爭中,比照歷史上大大小小的戰爭,又有哪幾場是以雙方條件皆相等的決戰?

  「地點在校園後方的後山,由各級教官帶領到定點散開,現在845 A.M.整,15分鐘後開始!」在聽到總指揮官的指令下,各陣營皆穿著己方陣營顏色的戰鬥衣由教官們帶領到後山。

  『看來會有一場激戰呢』諾茵心頭想道,她抽中的是白旗,同陣營的人很多都是不認識的,有同年級不同班的,也有高年級的學長們,其他的陣營也是如此吧!在彼此都不認識的情況下,要靠的大概就是適應力和反應力了,而這種團體課程要鍛鍊的也就是這些能力吧?

  「接下來就靠你們自己的判斷力和反應了,再過5分鐘比賽正式開始,在這之前有人有問題嗎?」帶領白旗陣營到後山某定點的教官開口詢問,「………」見大家沒人要發問,下了解散的命令,教官離開了這裡。

  比賽專用的信號煙火點燃了,參賽的學生們皆全體戒備,此時各陣營都會很有默契的,會有一位學長級的老鳥來帶領大家,一方面是因為有經驗,另一方面是因為階級較高的威嚴性。而諾茵身處的白旗營也不例外。「射擊兵跟我來,偵查前方情況;散彈兵找隱蔽物,隱藏待機;機甲兵在後方候命增援。」透過防禦面罩的聲音相當有力,照他立即的判斷和分類法,看來應該是位相當有經驗的學長。

  --勝利條件:敵方陣營全滅。
  --戰敗條件:我方陣營滅亡。

  此時,原本晴朗的天空漸漸轉陰了,在叢林中視線將變得不良,增加了【生存遊戲】的難度和挑戰性。『也許等會會下雨吧』諾茵抬首望向天空,雷雲漸漸攏聚到這個山頂。

  「前方100公尺發現人跡反應。大約5人,全是黃旗營的人。」前去探查的前哨兵返回報告,在白旗營裡目前擔任領導地位的學長,略為沉思了一下,隨即作出反應:「只有5人行動,殲滅他們。」

  「等等。」此時出聲的是一位少年的聲音。「我不認為現在馬上過去行動是件明智之舉。」以對方人數來說,未免少得令人起疑,不難想像這也許是個誘敵作戰。防護面罩蓋著面顏,任誰也不知道這出聲勸諫學長的少年是誰。

  「………」或許對少年來說,他只是想盡勸諫的本分;但是對於自視甚高的學長而言,這是一種懷疑上級威嚴的羞辱。諾茵會心一笑地看著眾人,等會會發生甚麼好戲呢?

  「那邊那個,幾年級的?報上名來!」或許感到有種被侮辱的意味吧,那位學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滿。「你難道不知道服從高年級的指示是應該的嗎?」這時候學長的權威就可以搬出來嚇唬人了。

  「戰爭中,只是遵從上級的指示,而卻讓部下白白送死於情理,只是愚忠;於軍紀,沒效率。」相當一針見血的評論雖然他並不是故意要激怒學長,但是既然是槓上了,他實在沒辦法陽奉陰違地照辦學長所下達的命令。

  真正的戰爭,可不是在玩扮家家酒。

  「你!」說不過別人,那位惱羞成怒的學長率領的其他人,固執地去執行他剛剛所說的行動。留下來的人,除了剛剛那名少年外,意外地,還有一位。

  「你難道不知道反抗上級是違反軍紀的事嗎?」聲音不高不低,她的口氣似乎充滿玩味,還有一絲激賞?

  「那麼妳怎麼也留下來?反抗上級不是違反軍紀的事嗎?」少年學她的口氣,嘲諷地反問。

「因為,你和我想的,都是一樣的。」她脫下防禦面罩,輕甩深青色的短髮,英氣抖擻的臉龐首次映在少年的眼裡。「我的名字是露克蕾琪亞諾茵,幸會。」

  對方也摘下面罩,半長不短的月金色髮絲傾洩而出。「傑克斯馬吉斯。」漂亮的藍色眼眸望向她,眼底飛過一抹訝異。『是位女性?』

  他就是傑克斯馬吉斯!?「看你的樣子好像很驚訝似的喔?我的臉上有甚麼嗎?」諾茵捕捉到那一飛即逝的訝異。『連反應都跟我一樣啊』雖然,並不是為了同件事。

  「啊啊,只是很少看到女性來從軍罷了。」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但光看外表,或許還分不太出來,他是聽了她的名字才知道她是女的。

  「那麼,記得成績單上的排名,老是追在傑克斯馬吉斯這個名字後面的人是誰嗎?」諾茵挑挑眉,正好讓她碰上了,她倒要稱稱眼前這位少年有幾斤兩重。

  似乎是了解她的用意,金髮少年玩味地看向她。「知道死纏爛打其實是一件令人覺得恐怖的事呢。」傑克斯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微笑,任誰都知道他是故意那麼說的。

  當然,諾茵的青筋有微微凸起的跡象,「其實呢,我一點也不想輸給一個男人呢~」嗯,這種場面就稱為對峙吧?

  「看來我們的理想相同我也不想輸給任何人。」輸的人就只好自認倒楣囉他想。臉上仍掛著迷死人不償命的優雅微笑。

  此時遠處傳來激鬥的聲音,傑克斯瞭然地望向發生戰鬥的方向,「已經開始了啊」如果估計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他們這營的和黃旗營的開打了吧?究竟,是他的猜測是對的呢還是只是其他陣營的偵查兵?

  「喂,不去幫嗎?」諾茵好心地提醒他,前方戰鬥的可是自己人啊,難道他想輸了這場比賽不成?

  「我的自尊不會容許我輸在這種無聊的內鬨裡。」冰藍色的眼眸揚起自信,唇角浮出微笑。

  跟上部隊的距離,諾茵和傑克斯兩人一前一後地各據一個隱密的樹叢,察看前方狀況。「可惡沒想到居然是陷阱!」白旗營中,為首的那個學長悻悻然地換掉彈閘,準備迎接下一波的攻擊。看來是傑克斯料中了沒錯,以敵軍突然增多的援軍人數,這的確是個誘敵作戰。

  「報告我方人數銳減,該怎麼辦!?」一名偵查兵語氣慌亂地回報,正當他還遲疑還需不需要戰下去時,另一道沉穩的聲音出現了:「射擊兵隊將敵方引到後方,機甲兵就在兩旁埋伏,發動奇襲。」這聲音是剛剛跟領隊的學長起鬨的少年。

  「散彈兵跟我來,掩護射擊兵隊。」跟少年一起出現的少女也不落其後揚聲說道。然而誰也沒違抗這兩人所下的命令,分頭各自編隊執行任務。

  這種大家都默認的狀態是相當奇妙的。

  「喂,你覺得這樣勝算多大?」諾茵像是突然想到甚麼,臨走之前,回頭問了身後的少年。

  傑克斯的目光望向前方,冰藍色的眼眸閃著鎖定獵物的光芒。「我不做沒把握的事。」他慢條斯理地回答她。那語氣,相當堅定。

#     #     #


  果然,就如同傑克斯所言,十分鐘後這場戰鬥就結束了。

  「沒想到,比我預計得還要快。」傑克斯在確認最後一個敵兵是否有塗上油漆染料後,對著剛走回來的諾茵說道。

  「是啊,」她掃了一眼周圍全部中漆彈的敵軍士兵,如果這是真的戰爭的話,那還真是死傷慘重。「不過你還真是名不虛傳,看來艾德教官說得似乎一點也沒錯。」好吧,她是承認了這傢伙的實力,但是她還沒到甘拜下風的地步。

  「哦?」傑克斯搖搖頭苦笑,看來這位諾茵小姐似乎對自己含有某些程度的敵意呢。「不過,若非妳的支援,我想我沒辦法這麼快就結束這場戰鬥,而我方的兵力損失也沒辦法降到現在這麼低。」絕非奉承討好,而是他對這整個局勢的分析。

  「是這樣的嗎?那麼謝謝你的誇獎了。」諾茵點點頭,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這算是合作愉快嗎?

  「啊啊,希望等會別打得太辛苦啊」傑克斯的目光緩緩飄向剛剛過於輕敵的領軍學長,喃喃自語道。


#     #     #


黑旗營--
  「喂我們擅自這樣做,會被判軍法的吧?」趁著部隊休息,編號25號的黑旗士兵小聲地對旁邊的編號37號的同仁說著,只見37號老神在在地拍拍25號,一副’’天塌下來還有我擋著的樣子。「安啦~你也不想想我老爸是誰?縱使我坐坦克車來學校上學,都不會有人敢說話的啦!那個不要命的敢惹維多利亞軍校總幹事!?」

  「真的沒問題嗎……?」25號仍然忐忑不安,惴惴然地摸著懷裡的東西,生怕突然掉出來。

  「嘖嘖,再囉哩八嗦就給我滾到一邊去!」只見37號老大不爽地從後方偷踹25號一腳,「難得拿到這個好東西不玩玩怎麼行?更何況老子也是要趁今天這個機會好好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頓!」37號忿忿不平地碎碎唸著,眼神煞是凶惡。

  「大哥那個倒楣鬼~不不不,」瞥見37號投射過來的殺人眼神,唯唯諾諾的25號馬上改口:「那個天殺的小子到底是誰啊?」嗯,改得真順難道他是天生狗腿命嗎?

  「哼哼那天殺的傢伙每次都出盡鋒頭、搶盡我的風采!」說到這裡,37號的眼睛就快要燃燒起來了。「幾個月前的西洋劍比賽他居然讓我輸得很難看,連做做樣子的讓給我的都沒有!」還有「上次的射靶測試也是他最高分!」不止喔「還有更可惡的是(中間略過)這簡直就是看低本少爺我了!!」37號滔滔不絕地說道,聽得25號是汗如雨下。(其實,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吧

  「那麼大哥,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天殺小子到底是誰啊?」雖然說是說得很高興啦,但是不知道人家在哪個陣營,說那麼多也是白搭啊。「而且他又在哪個陣營咧?」25號汗顏地問著37號。

  「哼哼這時候就是要濫用公權力的時候啦!」37號很得意地奸笑著,「我剛剛趁大家抽籤完,偷偷調查了一下,發現那渾小子原來在白旗營。」他嘿嘿笑著,目光陰鸞。

  「不過大哥他編號幾號啊?」25號似乎是問了個笨問題,很不幸地被37號敲了一下頭。

  「笨蛋!」37號齜牙裂嘴地罵道,「一次幹掉白旗營的人不就得了?這樣還省事多了~難道你要一個一個對著號碼看呐!?」他以為這是健康檢查嗎?還一個一個找咧!在那之前早就被敵軍的漆彈打成五顏六色了啦!

「喔喔~~~對對!大哥說得是,還是大哥聰明!」這時候還不忘諂媚一下,不止是天生狗腿命,大概還有天生小弟命吧(是小人,就該巧言令色。懂不懂敬業兩個字啊?)

「哼哼那當然~」37號得意忘形地抬高下巴,一副很跩的樣子。「噯,趁大家都還在討論作戰會議的時候,我們快溜去實驗看看這新玩意兒的威力!」25號和37號就這樣偷偷摸摸地溜到後方隱密的叢林。

#     #     #

  天空的雷雲有越聚越厚的跡象,天邊還不時閃著閃電,也許待會將有一場暴風雨也說不定。風有些狂亂地吹著,在樹叢間混著沙沙的聲音,為各陣營的部隊,增添不少肅殺之氣。

  「能見度越來越低了露克蕾琪亞,妳那邊情況如何?」這次輪到傑克斯和諾茵偵查前方狀況,和其他偵查兵比起來,他們兩個算是相當小心翼翼。

  「沒有異常。」放下望遠鏡,諾茵隔著防護面罩的聲音顯得有些悶悶的。「對了,請稱呼我諾茵,戰場上是不分男女的。」這是她一向的原則。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項因素只有自己越熟悉的人,才有資格喚她的名字。(P.S.露克蕾琪亞【名】諾茵【姓】)

  「這樣啊也好。」傑克斯無所謂的挑挑眉,繼續進行他的偵查工作。

在不遠的山坡上,突然傳來爆破的聲音,但是由於風聲混著樹葉的簌簌聲,使傳來的聲音失去原音。「雷聲?」諾茵疑惑地望向聲音的發源處,卻甚麼事也沒發生。

  「那是」但是眼尖的傑克斯卻沒錯過從樹林飄起一瞬間又被風吹散的白煙。「回去告訴本隊,距離500公尺有敵軍出沒,全軍戒備,千萬別貿然前進。」他對其他偵查兵說道,自已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喂你想一個人單獨行動?」諾茵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緊追上他的腳步。

  「我叫傑克斯。」他暗示諾茵別一直對自己喊,但目光仍緊盯著前方。「剛剛妳看到了嗎?」檢查一下彈閘裡還剩多少發漆彈,隨即栓上彈盒。「在這附近可能有人攜帶真的武器。」算他們這營倒楣吧?沒想到剛好遇到這類危險事是恐怖份子?還是非法入境的別國游擊隊?

  「甚麼?」諾茵也緊張了起來,「那這種事應當先報告教官吧?只憑我們隻身前去太危險了!」他們不過是還在實習的士兵,難道傑克斯想自己去逮住那些人嗎?那樣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所以我才叫其他人先回去,萬一真是我確認的那樣,我會點紅色信號煙火的。」越靠近那個地點,隱隱約約聞到的火藥味也就越重,「而且,就這樣放著不管的話,萬一波及其他人,後果大概不堪設想。」對於他來說,當然不可能正面衝突,但是在等教官來之前,準確地確定不明人物的蹤跡卻可以將全體傷害減至最少。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出乎傑克斯的意料,諾茵選擇和他一起同行。「現在可不是逞威風的時候,多一個人總是比較好的。」當然,諾茵並不算是會絆手絆腳的累贅,所以傑克斯倒也不須分神擔心她的安危,雖然說是兩人初次見面,但是卻有著相當配合對方的默契。

  此時,埋伏在草叢間的傑克斯和諾茵,聽到有人走動踩響的碎葉聲,兩人皆屏息以待。「老大~沒想到那玩意兒這麼厲害,只不過擦到樹葉的邊緣就燒焦了耶!」身穿暗色的戰鬥衣,有兩名和他們同樣為參賽者的人緩緩自深林步出。

  『看來是黑旗營的人』辨識過對方的身分,兩人皆小小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甚麼恐怖份子,不然事情就變得棘手多了。

  「這把雷射槍是從OZ的實驗室裡生產出來的實驗用小型武器,我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從我老爸那裡敲來的呢!」戰鬥衣上編號37號獻寶似的說道,順手將雷射槍秀出來耍個兩下。

  『什麼!?』傑克斯和諾茵同樣地露出驚訝的表情,正當傑克斯還在想如何制服眼前這兩位頭痛人物時,諾茵已經從躲藏的樹叢出來,朗聲說道:「喂,你們!」她指向那兩名黑旗營的人,「攜帶真槍實彈是違反比賽規則的吧?」秉持著比賽的公平原則,諾茵毫無忌憚地出面指責。

  「老老大,怎麼辦……25號緊張兮兮地拉著37號,現在被人發現了,下場就一定會被軍法處置的

  「哼!」37號似乎一點也不把她放在眼裡,「正好,是個白旗營的人!」黑色的防護面罩藏著懷有惡意的笑容,任誰也想不到他現下的壞主意。「笨蛋,我不是說過看到白旗營的人見一個解決一個嗎?」37號小聲地對25號罵道。

  「難難道!?」25號吞了一口水,難道老大想……

  「難得有這個大好機會,不讓她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怎行呢?」反正對方只有一個人,在這種活動中發生一點意外事故是很正常的吧?37號一邊奸笑一邊打著如意算盤。

  「喂,你們有聽到我說的話了吧?自首的話也許教官會從輕發落,所以」正當諾茵想說服他們時,冷不防地對方將那管新型的雷射槍指向她!

  「廢話少說!」毫不掩飾他們的殺氣,致命的雷射光朝諾茵的方向無情掃來。

  由於諾茵沒料到他們會舉槍相對,硬生生吃了一槍,但不知是人類本能的反應還是對方的射擊技術太差,雷射光束並沒有傷及要害。「唔!」拿來防漆彈的戰鬥衣根本無法抵禦真槍,紅色的液體開始爬滿左肩,她痛得半跪在地上。

  「喂,妳的陣營裡有個叫傑克斯馬吉斯的小子吧?」對方慢慢靠過來,口吻相當囂張。「他在哪裡?」乖乖~沒想到這玩意兒對付真人是這麼過癮,雖然還是實驗階段,但是威力卻相當驚人啊……

  「你們……」諾茵忍著痛楚,咬牙瞪著眼前這兩個人,『要不是因為太大意的話……』倏地,她的眼角餘光瞄到他們倆身後竄出一道人影,還來不及看清楚是誰的,那兩名黑旗軍就在漆彈重擊頭部後暈倒在地。

  「找我嗎?」同樣為白旗營的人,他冷笑一聲,語氣相當不屑。「下次請先預約。」開玩笑式的丟下這句話,傑克斯越過倒在地上的兩人走到諾茵面前,蹲下檢查她的傷勢。「還未搞清楚對方意圖時,請先靜觀其變,不然就算妳有九條命都不夠妳用。」這是忠告還是訓誡呢?他將諾茵的傷口作了緊急處理,算是止住了血。

  「我只是」該說自己單純嗎?的確。觀察敵方不夠仔細,她左肩的傷口就是太大意的下場。

  「只是以為糾舉他們就會乖乖棄械投降嗯?」雖然看不見傑克斯嘲諷的笑意,但是從他的語氣中能夠很清楚的感覺到。

  「是啊」諾茵無奈地撇過頭,「只是沒想到找你的大多都不是好角色。」想不到這等狠角色是來找傑克斯的然而她露克蕾琪亞諾茵何德何能又剛好遇上呢?「怎麼你是作過什麼壞事嗎?怎麼把人家惹到抄傢伙來找你?」沒搞錯吧?算她衰嗎?怎麼對方要報仇還要拖別人下水?

  「這個嘛」稍微領略到諾茵的不滿,傑克斯也只好攤攤手,「只能怪我人緣太好吧?」自嘲地笑笑,順手將傷口的纏布打個平結。

  「嘶~~~」吃疼地縮了一下肩膀,過了一會兒她呼了一口氣,才從地上站起來。

  「放紅色煙火吧,妳是不能再比賽下去了。」傑克斯正要拿出煙火袋時,她瞥見後方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人舉槍對著他們---「傑克斯快躱開!」來不及阻止對方的暗算,諾茵騰出右手拉住傑克斯,但是由於她的行動不便而跌了個踉蹌,從陡坡上滾落下去!不過還好傑克斯的反應快,他用身體護住了諾茵。

  「唔好痛!」從那麼陡的山坡滾下來,痛得她是眼冒金星、魂欲歸西矣,諾茵想將防護面罩摘下,以便能夠大口喘息,才發現她人躺在傑克斯的懷裡。「喂!」她拍拍傑克斯的防護面罩,見他沒反應,逕自將他的面罩取下。「你沒事吧?」月金色的長髮蜷伏在他的頰邊,用力眨了幾下雙眼,這才對焦出諾茵的影像。

  「嗯滾太多圈有點暈。」傑克斯起身,順便拉起諾茵,反梳月金色的瀏海,觀察了一下目前所處的四周環境。「看來要靠自己出去不是那麼容易嘛」他喃喃自語道,評估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除非有登山用的勾爪,否則要出去實在比登天還難沒想到他們的運氣還滿背的,從陡坡滾到了懸崖,一般人沒死也半條命,算是他們命大嗎?

  「看來,只剩下紅色煙火了。」諾茵也心裡有譜,除了環境條件不佳外,再加上自己這個傷患,恐怕也只能等別人來救助了,可是………「傑克斯……」她摸了臉上滴到的水珠,有點愕然地望著天空不斷閃著的白色閃電,還有遠邊天空傳來的轟轟雷聲。「告訴我不會真的下雨了吧……」突然覺得自己的理智,好像已經快要衝破臨界點了………

  「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可是,」傑克斯輕嘆一口氣,檢查著煙火袋的防水裝置。「我想我們是沒辦法放煙火了。」

  唉,難道天真要亡吾也?


#     #     #


  「傑克斯,你覺得」靠著山壁的靛髮少女打量著剛剛進來的山穴,「我們待在這裡真的沒有問題吧?」進來的岩壁上都佈滿青苔,似乎是個人煙罕至的地方。

  「總比待在外面淋雨要來得好。」外面的雨勢似乎有增大的跡象,傑克斯用打火石擦出火花,將剛才蒐集來的枯木生起火,「妳的傷,還痛嗎?」瞥見剛剛纏上的白布,已經染紅大半面積,看起來實在令人怵目驚心。

  「還好。」諾茵靠上山壁坐下,低頭檢視自己的傷勢。感覺頰邊好像漸漸升起熱意,她不自覺地撫上臉頰,有些微燙。「嘖不會是發燒了吧?」她喃喃自語道,不信邪地甩甩頭。

  「這裡的地形挺險要的」傑克斯從剛剛掉落這裡到這裡的洞穴所歸納的結論,「如果不放出求救信號,我想本隊想要找到我們的機率渺茫。」串串晶瑩的雨珠沾染在月金色的髮絲上,冰藍色的雙眸似乎在沉思些什麼。

  幾個小時過去了,身為軍人後備生的傑克斯可沒閒著,他來來回回走動目前所處的洞穴,用小刀在山壁上畫出這個洞穴的簡圖,而受傷的諾茵也只能看著他來回走動,或者是閉上眼假寐,兩人幾乎是沒說上什麼話。

  「看來我們還是有辦法自行離開這個地方。」在刻完最後一刀,傑克斯看著剛剛完成的地圖,鬆了一口氣地說道。「諾茵,妳還能動嗎?」他回首瞥她一眼。

  「嗯。」輕輕回了一聲,她長似絲扇的睫毛緩緩掀起,「你找到出口了?」雖然仍想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平常一樣,但卻顯得氣若游絲。原本以為只要休息一會兒應該會比較好的怎麼反而越來越嚴重?諾茵輕皺眉頭,扶著山壁徐徐起身。「傑克斯你帶路吧!」真是的平常受的訓練都到哪裡去了?要是連這段路都撐不過的話,哪能算得上是軍人?諾茵咬牙深吸一口氣,跟在傑克斯的後面。

  「喂諾茵,」走了一段路之後的傑克斯似乎是太專注於前方闇黑的穴路,以致沒注意到諾茵難看的臉色。「妳還好吧?要休息一下嗎?」這裡的視線太暗,要不是諾茵的速度越趨漸緩,傑克斯大概都不會發現她的狀況愈來愈差了。

  「沒關係,不礙事的」她硬是打起精神,想要繼續走下去,但此時傑克斯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這種時刻就別勉強自己了,」他將右手的手套脫掉,修長手指探向諾茵的額頭,「果然發燒了。」她有點反應不過來傑克斯突然其來的舉動,只能怔怔地任由他用手掌量著自己的額溫。「先坐下來。」傑克斯將手電筒照向諾茵的左肩,將之前打的平結給拆掉。「也許是剛剛淋到雨,讓傷口發炎了。」重新換上新的布塊,再打上跟剛剛一模一樣的平結。

  「這點傷算不了什麼的,只是」其實這些她都可以自己來,可是為何眼前這個今天才認識的傑克斯馬吉斯,對於現在受傷的她卻照顧的無微不至呢?「對於一個因自己的失誤而受傷的傷兵,你不嫌自己太仁慈了嗎?」英氣依舊,只是她的臉卻過分得蒼白。

  聽了她的話之後,傑克斯仍低首檢視她的傷勢,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沉默了數分鐘之後,他緩緩抬首,冰藍色的眼眸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迷離,「但是,妳我是友軍啊。」更何況他也聽到了,那些傢伙是來找自己的,諾茵不過是碰巧倒楣遇上他們

  『還是給別人添上麻煩了嗎?』自嘲似的冷哼一聲,傑克斯冰藍色的雙眸顯得有些黯淡。

  「你這麼認為?」雖然昏黑的不良視線令諾茵無法看清傑克斯的表情,但是聽他剛剛說的那句表明立場的話,語氣雖然依舊淡然,但卻藏著一絲不易查覺的溫柔。她氣虛地笑笑,「那麼,接下來可能會麻煩你囉」語落,在傑克斯還未瞭解她的意思時,諾茵的身體就朝前方傾倒了--

  「喂、妳!」他趕緊用雙臂托住她的雙肩,突然撲鼻而來的女性氣味讓傑克斯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沒想到傷勢比想像中還要嚴重,居然昏過去了」他眉頭微蹙,隨即恢復了冷靜。

  好吧能讓他傑克斯馬吉斯今天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的確算那兩個傢伙行不過,相對的,惹怒一頭睡獅的代價,後果就請自行負責吧!

  當時年僅十幾歲的傑克斯,已經露出戰場上的大將才有的自信笑容。


*     *     *


回想結束--
  「雖然沒親眼看到那兩個黑旗營的傢伙的下場,不過光聽別人描聲繪影的說法就覺得你夠狠的了。」諾茵輕輟一口酒,想到當時教官們的處置和同營的人的說法就不禁莞爾一笑。

  聽說那兩個傢伙因為持有非法武器所以只需用遊戲規則來逞罰他們,但是由於某人向教官呈報有人因此而受傷、又因為天候不佳無法放信號煙火以急速救治、再加上蓄意惡意攻擊、還有破壞場地生態、以及違反軍紀等罪名,因此又罪加N等,被判軍法處置,結果是以退學論,而且永遠無法再當軍人。「你不覺得莫須有的罪名太多了嗎?傑克斯。」每每想到惹到傑克斯的那兩個人,諾茵就不禁搖頭他們的下場還真是悽慘吶!

  「會嗎?我不過是照實說出來罷了。」只是他把罪狀向教官形容得誇張了一點罷了「而且,那也是他們應得的。」傑克斯無辜地看向諾茵,彷彿他說的再天經地義不過了。

  「是嗎?」哎呀忍耐,噴笑是不禮貌的事唷~「噯,傑克斯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的個性是很極端化的?」好不容易悶笑完了,諾茵望向正在淺嚐薄酒的傑克斯。

  嗯酒的味道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沒有怎麼這樣說呢?」他倒是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自己。

  「從你決定要當傑克斯馬吉斯開始,就很清楚了呀。」玻璃杯的倒影,映出了諾茵複雜的神情。

  自山克王國滅亡後,他就踏上了要為亡國復仇之路,也許是有感於父親平常高論的完全和平主義,在戰爭中毫無用處的遭人踐踏所以,他選擇成為雙手沾滿血腥的士兵,戲劇性地,他成了OZ的英雄人物──傑克斯馬吉斯。

  最後,他成功了成功地報仇了,完美地發洩了他的悲怒。還有………

  證明了父親的完全和平主義根本只是空談。

  只有握有力量的人才能抓到他想要的,也只有戰爭中的血腥才是真實的,跟著潛藏在心中的慾望走下去才是人類最原始的本能,什麼和平共處的大同世界全都只是人們遙不可及的夢想。

  對,只是夢想。

  之後,他遇見了五顆流星,那背負著時代命運的五位少年,他們也同樣握有力量,但是他們的目的也是為了和平"這兩個字。說真的其實當時的他不相信那樣天真的想法可以通過時代潮流的考驗。但是,當他見到成為失敗者的鋼彈駕駛員們卻仍不放棄自己的初衷,縱使是被殖民地背叛,縱使是眾叛親離,他們卻還是堅持他們所選擇的道路

  為什麼呢?他開始迷惘了。

  「他們太純真了別讓這醜陋的舞台玷汙他們,就由我來結束這一切吧。」想起老友的生前說過的話,他也意識到,自己的確是該做點什麼了縱使用最殘忍的手段,讓大家都牢牢記住對戰爭的恐懼,以換取對和平的期望於是他接受了坎斯的請求,成了反抗軍白色獠牙的領導人,以匹斯克拉福特之名。

  他選擇和那些少年相同的道路──成為失敗者。

  相同的場景,相同的立場得不到任何人的認同,孤獨地堅持他所選擇的路途,縱使到了最後戰敗,殖民地圈發出了聯合宣言失去了立場,他卻仍然想繼續堅持下去………

  因為他要讓所有人看到,真正的戰爭是怎樣的殘酷!

  就算自己成了歷史上的罪人也好,就算人類會為此付出多少代價也好,他都要達成他所想要的目的,不是用父親仁慈的完全和平主義,而是以自己的方式──用血腥的恐怖植入人心,人類自然而然會開始渴望和平。

  其實他的內心還是認同和平主義的。

  於是,他將重責大任交于擁有同樣血統的妹妹──莉莉娜.匹斯克拉福特,因為不論是身為OZ時代的英雄──傑克斯.馬吉斯,還是象徵完全和平主義的米利亞爾特.匹斯克拉福特,都無法再用已沾滿血腥的雙手構築新的時代了

  「我說的對嗎?」她輕搖手中的酒杯,裡頭早已空無一物,如同傑克斯現在空白的思緒。

  「為什麼...妳這麼認為?」他只是低頭望著自己的酒杯,無法抬頭直視諾茵,用著試探性的語氣問道,他一直不敢奢望奢望有人能了解他的想法。

  「直覺。可別忘了我認識你幾年了?」微醺的面容對上饒富興味的眼眸,她的聲音不知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七成是嫵媚。

  「那麼,妳認為妳想的是對的囉?」他挑眉,通常會讓他出現這種表情,猜中他的心思已經七、八分,只是他自己不願承認罷了。

  「對不對無所謂,重點是從來沒人會想過你到底想做什麼。」諾茵輕拂額上的瀏海,徐徐走向坐在沙發椅上的傑克斯前,兩臂伸出繞過他的肩,抵住後方椅背。「你老是這樣,什麼事都要自己扛

  這番話,讓原本曖昧的氣氛似乎更曖昧了。

  「我不想讓別人因為我而惹上麻煩。」在距離不到10公分的距離,傑克斯面無表情地望著諾茵的雙瞳,定性很好。

  不過那也僅止表面上而已。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找人一起分擔嗎?」諾茵強勢的動作依然,似乎沒有要改變目前這個奇妙氣氛的打算。

  「沒有。」毫不考慮就脫口而出,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灰藍色的眼眸似乎 藏著一絲憐惜。

  憐惜?為何呢?

  「連我也沒有列入考慮範圍?」麗人微蹙眉,似乎對於他這個答案感到不滿意。「我有自信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也不會拖累你,難道說我連這資格也沒有嗎?」

  他低下眼簾。該來的還是會來,躲不過的終究躲不過啊如果自己再自私一點,面對她的時候就不會再擔心是否跨越了那個界限。但是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不值得,所以對諾茵的緊追不捨才遲遲不做出任何反應。

  究竟,該不該抓住,該不該突破那個界限?

  長久以來,一直在心中長駐的灰色界限。

  灰藍色的眼眸映出她浮現失望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內心話湧至喉間,差點衝口而出,但還是強壓了下來

  見他沒有答腔,諾茵喃喃自語道:「並肩作戰信賴原來都只是我一廂情願的認為啊」拼湊出隻字片語,稍稍揚起有點愴涼的微笑,雙手離開了沙發椅背。

  灰藍色的雙眸捕捉住她剛剛的神韻,在她彎起腰時微力壓下她的頸子,熾熱的眼神直盯著諾茵,「妳只有這一點猜錯了。」不給她驚訝的時間,傾身吻住她訝然微開的唇。緩緩地,就像在品嚐一杯陳年好酒似的。

  漸漸地,她的身子逐漸癱軟在他的懷裏,最後,不省人事。

  傑克斯的雙臂圈住她,眷戀地看著她的面容,無奈地微笑。「就知道妳醉了。」剛剛在喝酒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味,稍微偷瞄了一下酒瓶,才知道倒錯酒了因為諾茵喝不得烈酒,本想拿淡點的酒,沒想到卻陰錯陽差地拿到隔壁瓶的了唉,早知道就別喝了,難怪今天的諾茵有點不大一樣啊

  但是如果沒有今天這回事,那他以後還不是一樣要繼續迴避諾茵真正想對自己說的話嗎?

  傑克斯輕嘆一口氣,「諾茵,妳知不知道讓妳一直默默付出的男人,其實是很不值得的?」對於諾茵,他一直有著歉意,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因為,她為他做的一切彷彿都是理所當然的,說了出來,對她反而是一種侮辱。

  他的指尖拂過蜷伏在她臉上的靛藍髮絲,不同於平時的英姿煥發,醉醺的臉龐浮現嬌媚的緋紅,凝視她的灰藍色眼眸變得迷濛,他喃喃自語道:「我該拿妳怎麼辦啊

  窗外,不知何時暗下的天色,飄落片片的冰晶,鏗鏗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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